影視文檔

此片獻給誰?

謝文傑


在製作“神州”電視系列片的過程中﹐我們討論是否應該在片尾題字。一位同工建議﹐ 應該將這部電視片獻給中國共產黨員。當時大家都笑了一笑。同工中有幾位都是 “前”中國共產黨員。這倒真讓我思考了好久。我想是否應該獻給那些“曾經有過 崇高理想的中國共產黨員”或是“在風浪中仍有良知的中國共產黨員”﹐還是獻給 那些“為了理想受了許多苦難的中國共產黨員”或是“沒有理想只想發財的中國共 產黨員”﹖我認識的兩位中國共產黨員﹐一位是“手中有黨證﹐心中無黨意”已退 休的黨員﹐她以前從事黨務﹐負責思想教育。談到以前﹐有許多的無奈。今天說某 某人是“國家主席”﹐“親密戰友”﹐明天卻需要說他是“叛徒”﹐“反革命”。 對一位忠厚善良的中國人﹐這種負責思想教育的日子﹐不知道是怎麼過的。

另一位是個“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前”黨員。我有機會聽他談及小時候 發生的事。他是安徽鳳陽一帶的人,你如果聽過“鳳陽花鼓”,你就知道鳳陽一帶 是中國最貧窮的地方之一。在三年自然災害時﹐他周圍許多和他一樣的孩子,一個 一個的餓死﹐他卻活下來。他講到在他住的附近,有些村子整村的人全部餓死。吃 樹皮,吃草根,吃泥土這一類的事,並不是惡意宣傳,而是真有其事。他說單單在 安徽一省大約就餓死兩百萬人。當他很輕鬆的談到這些經歷時,我心裏有很大的震 撼。兩百萬人﹐每一個人都和你我一樣﹐有血有肉﹐卻活活的餓死。我問自己﹐當 兩百萬的“草民”活活的餓死時﹐中華民族的靈魂在那裏?十億中國人中﹐飽讀聖 賢書的知識分子在那裏?為甚麼看不到中華民族的精英起來﹐本著良知說誠實話?在 中國為甚麼說誠實話這麼難?一句“自然災害”就把幾千萬人的生命“解釋”掉了。 中國人為甚麼不能像美國人一樣﹐要求自己的政府道歉﹐嚴懲那些造成災害的人﹐ 並賠賞損失。難道三﹑四千萬“草民”的性命還不如一個“偉大領袖”的性命嗎?

當我看到“神州”電視系列片第三集“大沈淪”時﹐我終於明白了!中國最偉大的史 學家司馬遷﹐當他接受了人類宮刑後﹐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寫史記。可他寫到漢武帝 時﹐再也寫不下去。一個被閹割的人﹐沒有勇氣寫那閹割他的怪獸。這似乎預言了 兩千五百年以來中國知識份子的命運。在龍的淫威下﹐中國知識份子為了向“龍” 乞討自己的安全﹐為了確保“龍顏悅色”﹐只好讓良知被閹割。在“三年自然災害” 之前﹐不是有“大躍進”嗎?在“大躍進”之前﹐不是有“百花齊放”和“反右運 動”嗎?在這以前不更是有“三反五反”嗎?原來中華民族中僅存的一些良心﹐在 這些運動中﹐不是被“吞殺”就是被“閹割”。你怎能期待一個被閹割的良心﹐在 閹割他的怪獸面前說誠實話呢?無神論﹐唯物論和共產主義的理想加上中國的人本 人治的傳統﹐將中國人的良知作了最大弧度的扭曲。當一個人的視野只看到今生沒 有來生﹐當一個人只把自己當做"飲食男女"時﹐會有怎樣的良心呢?上世紀後期紅 色高棉屠殺了三分之一自己的人民。當頭目波爾布特被審判時﹐他說了一句名言: “我的良心是清白的”。這個無神論者的自白﹐真讓人膽顫心驚﹗

這五十年中國人的遭遇﹐只是中華民族三千年命運的縮影。並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 人比以前的人更不幸﹐。中華民族的命運﹐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經決定。在同一個時 間﹐以色列人開始遠離神﹐中國人也走上一條不敬畏天﹑不懼怕神﹑以人來代替神 的道路。中國人走入一個人本人治的死胡同裏。在這死胡同中﹐幾千年來﹐中國人 只能以冤家路窄﹑狹路相逢的心胸彼此相待﹐以你死我活﹑自殘自虐的結局收場﹐ 打出一個個佔山為王的人上人。這個有限有罪的真龍天子﹐他那無法預測的喜怒哀 樂﹐帶給整個民族更大的苦難。在這樣的架構下﹐雖然出了不少出類拔粹的忠義之 士﹐也不乏赤子豪氣和出家人的敬虔﹐卻無法改變中華民族苦難的命運。我們需要 回到祖先敬虔的道統﹐回到創造萬物的神面前。我們若不願承認我們的有罪有限﹐ 不願意在神面前懺悔﹐不能以愛心包容異己﹐而繼續將某一個人當作神來膜拜﹐那 我們就沒有從三千年苦難的歷史中學到教訓。我聽到中國的“精英”﹐一個清華的 高材生講:“中國有十三億人﹐我們有原子彈﹐中子彈。為了完成統一大業﹐犧牲 兩千萬中國人的性命﹐有甚麼了不起﹗”聽到這話﹐我就毛骨悚然。願神赦免這些 無知的言論。

“神州”這部電視影片﹐也是一個悼念﹐悼念三千年來被背後掌管神州大地的那股 邪惡的力量所吞殺所羞辱的所有中國人﹐包括最近被解放軍殲滅的一百七十萬中國 人﹑被國軍殲滅的一百五十萬中國人和他們的親屬;悼念那些在歷次政治運動﹑路線 鬥爭中被一次又一次交學費交出去的幾千萬中國人的生命和青春;悼念三千年來千百 次"不幸事件"﹐包括"四五"﹑"六四"﹑"二二八"﹑"美麗島"事件中犧牲的學生﹑士 兵﹑平民﹑宦官﹑忠良﹑逆子﹑領袖等等所有可憐的中國人。

當我寫到這裏時﹐不禁想起那些曾經熱血沸騰﹐充滿理想的“紅衛兵”。這一代五﹐ 六千萬的青年人﹐如今都步入中年了。回首當年﹐到廣場找“上帝”檢閱﹐你們創 造這段歷史﹐難道只是要給後代留下一個笑柄嗎?你們自己沒有從兩千五百年前秦 始皇的例子中得到教訓﹐然而今天你們有權力要求神州兒女們從你們的悲劇中學到 教訓﹐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但願這部影片成為我們的一個共同的懺悔﹐向神的懺 悔。

八九年“六四”民運也是一個悲劇﹐但比起三千年來的悲劇﹐只是一個非 常小的悲劇。參與民運的人﹐自認為是改革時代的精英﹐卻無法逃避悲劇的重演。為 甚麼我們非得用用鮮血才能學到這三千年的歷史中早已告訴中國人的教訓?

“神州”這部電視影片也是為了神州下一代製作的﹐你們或許會懷疑﹐這些 荒繆的事真在神州發生過嗎?你們也許會問﹐為甚麼要再一次挖這些歷史的瘡疤﹐為 甚麼不把這些傷痛忘記呢?這些不都是前人的錯誤嗎?這些事與我們何幹?。任何 一個人都無法逃脫這個民族的苦難命運﹐除非這個民族認罪懺悔而得到重生。在今 天瞬間的繁榮享樂背後﹐深埋著明天痛苦痙攣的種子。這種子已經發芽﹐正在沖出 地面!如果我們依然不願意從根本上吸取教訓﹐那過去發生在神州的苦難為甚麼不會 再次發生呢?

一心救國救民的赤子們啊﹐你們知道真正的拯救在哪裏嗎?你們知道每一個人自己 首先需要拯救﹑需要面對上帝﹐才能真正面對自己﹑面對同胞嗎?願《神州》成為我 們共同的懺悔!

作者因母親信主而在教會環境裏長大。在臺大電機系就讀時﹐接受主耶穌為其個人的救主。 1975年留學美國﹐獲電腦碩士。之後從事電腦軟件及集成電路設計。1982年參與益華電腦 科技公司創業(後來改名為Cadence Design System)﹐80年代後期曾回臺灣﹐參與臺 灣電子工業的發展.90年代創立集成電路設計公司I-Cube, Inc. 1998年退職﹐參與 《神州》電視系列片的制作﹐並同時在神學院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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